文 | 张光裕 王博
蛋壳公寓总部办公室门口,两年前挤满了来面试的年轻人,收房是他们最主要的事情;此刻,这里仍然围满了人,他们来自蛋壳财富链上的各个环节,收回欠款是他们的主要诉求。
自本周一起,位于北京市东城区的蛋壳公寓总部楼下始终有警车驻守。差人、保安、街道办公室的事情人员整日在总部门口巡逻、维持访客秩序。一位巡逻人员报告《财经》记者,他本不卖力这个片区,因为人手不敷才被调来。
“我们提前去派出所备案说明情况了。”一位为蛋壳供给保洁处事的合作商说,“我们的员工几个月没领到人为了,他们要来讨薪,我们拦不住。”
本周一以来,每天有数百位来自多地的蛋壳合作商、工人、保洁员、房主及租客来此讨要欠款。他们各有各的情况,但从蛋壳得到的答复是一致的:蛋壳此刻没有钱,请他们继续期待。
在采访中,维权者大多对拿回欠款感想灰心。一些人已经分开北京,还有些人决定留在这儿死磕到底。“我回不了家,工人们也找我讨薪呢。我必需拿到钱才华回去给他们付工资。”一位装修队领队对《财经》记者说。
欠账始自2018年
《财经》记者采访的多家蛋壳合作商都是中小型企业,他们遍及暗示,公司8成摆布的收入来自蛋壳。
据他们介绍,这些企业虽规模不大,却为各自都市绝大部分、甚至全部的蛋壳房源供给处事。
上海某家具公司为蛋壳提供书桌、衣柜等家具,该公司相关卖力人报告《财经》记者,蛋壳喜欢找小公司合作,因为小公司能接受更苛刻的条件,并容忍蛋壳欠账。
据该卖力人介绍,蛋壳曾试图与某宜家家具代工厂合作,但该工厂认为蛋壳账期太长,危害较高,合作未能达成。
某窗帘提供商向记者展示了一份其与蛋壳签订的合同。合同规定,蛋壳最晚可在对账截止日15天后将开票信息送达提供商,并最晚可在开票日45天后打款。
以此计算,蛋壳的账期约为2个月。但在实际操纵中,常会拖得更久。
上述家具公司卖力人说,他在2020年上半年,才陆续向蛋壳讨回了2018年下半年的500余万货款。
他称,2019年春节之后,蛋壳就再也没有足额打款过。2019年时,蛋壳每个月都打款,但只打一部分,比例不定。“其时询问蛋壳,他们解释说为了上市,公司要多留些现金让账面都雅。”
疫情敲碎了蛋壳
综合多位合作商的表述,蛋壳兵败如山却是从2020年2月疫情期开始的。
张金强后悔选错了与蛋壳合作的时机。他的公司自2019年秋季起,开始为蛋壳供给保洁处事。而直到本年3月,蛋壳才第一次给他打款。
张金强说,在2020年,截至发稿日蛋壳一共给他打过5次钱,“完全没有规律可言,金额也是他们想打几多打几多,也不解释每笔钱对应的是哪个月的处事。”
张金强说,到目前为止,蛋壳只付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款项。
多位受访的合作商暗示,2020上半年,蛋壳始终以疫情影响来解释欠账,稳住了合作商们。
但夏天疫情缓解后,蛋壳换了种推脱方法,让合作商们危机感骤增。
一位装修承包商报告记者,在他维权的过程中,蛋壳方面的对接人屡次改换:“每次的遁辞都是之前跟我对接的人离职了,他对我的情况不了解,要先梳理账目,就这样拖些日子,然后再换个新人。”几个月里,工作毫无进展。
前述窗帘提供商也有不异的遭遇,而最令她不满的是,本年7月,蛋壳采购部门说公司情况好转,要求她加大备货,多雇员工。蛋壳至今没有收下这批货,给她造成了更大的损掉。多位蛋壳事情人员透露,目前蛋壳已经根基遏制收房。
在严小平看来,本年6月,蛋壳首创人高靖被有关部门带走查询拜访,红包群微信,是疫情外另一重要的时间节点。“高靖被抓之后,钱就越付越少了。”
蛋壳投资的子公司也被欠着钱。百家修是一家为蛋壳供给维修处事的公司,这家公司与全国多地的蛋壳公寓有同样的实际控制人。
本周,约有200多位百家修的维修工来到蛋壳总部维权。据北京、天津等地的维修工介绍,正是从本年6月起,他们被陆续拖欠了数月人为和物料费,累积至今,人均被拖欠约3万元。
维权者堆积在蛋壳公寓总部楼下。张光裕摄
而大部分房主和租客是在本年10月感应熏染到异样,开始大量投诉。
在蛋壳总部,多位租客报告记者,10月以来,蛋壳供给的处事质量明显下降:月度保洁由2次变为1次,有些房源因拖欠网费而断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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